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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 舉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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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靜就這麽留在了延松。

她到延松來的原因一是鄭馳樂的宣傳工作做得好,二是導師的建議。

她導師對鄭馳樂讚譽有加,說他是年輕一輩裏面比較拔尖的,年紀跟她差不多,臨床經驗卻已經比一般醫生要豐富。

韓靜在見到鄭馳樂之前是不服氣的,畢竟鄭馳樂好好的醫生不當,偏偏要去念黨校,說他不是急功近利誰會信?

可在看到鄭馳樂之後她心裏總有種莫名的感覺,她覺得這人不是自己想象中那個蠅營狗茍、追名逐利的偽君子。

韓靜的目光從小就追著關靖澤跑,在知道關靖澤念黨校之後差點就跟了過去,只不過最後還是決定走早早就選好的路。對於關靖澤,韓靜了解得要比別人多,關靖澤很難跟人交心,能跟他交心的人大多與他志同道合,比如梁信仁。

既然關靖澤都跟鄭馳樂那麽好,那鄭馳樂顯然不會差到哪裏去!

拋開了偏見,韓靜就開始留心起鄭馳樂這個人來。

沒想到她觀察到的情況比她料想中還要好。

鄭馳樂每個月的培訓記錄都有存檔,韓靜一紮進去就被吸引住了。這並不是什麽高深的學術研究,而是在討論臨床中最普通、最常見、最困擾普通老百姓的大小疾病,以總結出最簡易、最能廣泛應用的診療方案。

在培訓記錄裏面一部分在羅列出相關診療方案的理論基礎,另一部分則是真真正正的臨床劄記。

其實也就是從理論到臨床的轉化。

韓靜是科班出身,一眼就看得出鄭馳樂的中醫、西醫理論都非常紮實。

大部分診療方案都沒有明確的中西醫之分,這跟目前西醫拒絕中醫、中醫排斥西醫,中西醫涇渭分明的狀況不大一樣。

韓靜很好奇鄭馳樂的想法,抽空跑去跟鄭馳樂提出疑問:“你覺得中西醫應該走結合路線?”

這問題鄭馳樂老早就想過了,聞言笑著說:“我們治病的目的就是把病治好,無論中醫或西醫,其實都是工具、都是手段。就好像找對象一樣,我請對象吃西洋大餐搞戒指搞鮮花哄得對象心花怒放,讓對象在教堂裏面說一聲‘我願意’——把人娶了回家;我天天送人上班下班噓寒問暖體貼入微、以新好男人的形象哄得對象感動不已,答應跟我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洞房花燭——這也是把人娶了回家。既然兩種辦法都能討媳婦兒,為什麽我只能用其中一種?當然,老祖宗傳下來的也不一定都是好的,該扔的我們也得扔,比如包辦婚姻之類的封建糟粕。”

韓靜被他說得瞠目結舌。

鄭馳樂也回過味來,對韓靜說哄女孩兒的話題似乎不太妥當!

他輕咳一聲:“我這人說話有點糙,你知道的,我們縣委大部分都是男同志,醫療體系也是男同胞多。”

韓靜笑瞇了眼:“沒什麽,這個比喻很生動。”

韓靜知道了鄭馳樂的觀點以後,馬上又向鄭馳樂請教幾個臨床上遇到的問題。

這回鄭馳樂沒敢自由發揮,都在腦袋裏理上一遍才給韓靜解答。

韓靜越問就越吃驚,因為鄭馳樂這家夥往往一聽到病例就能迅速作出判斷,並且列出診療方案一二三號讓她判斷優劣,被他那麽一點撥,她感覺以前橫亙在面前的很多疑問都豁然開朗。

更重要的是鄭馳樂有耐心得很,就算她一時沒弄明白也不在意,會一步步地引導她去理解。

這家夥太好用了!

韓靜最後忍不住說:“樂哥,我下回能不能把小微帶來?”

韓靜比鄭馳樂和關靖澤都小一歲,為了呼應“靖澤哥”,她也改口叫鄭馳樂“樂哥”,喊起人來倒是跟葉曦明一樣了。

小微是跟韓靜一起過來的畢業生連微,性格比較內向,平時也就只在給人看病時能跟人說話,對上陌生人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。

鄭馳樂記憶力不錯,對這個女孩子也有點印象。他點點頭說:“沒問題,臨近下班這段時間你們都可以來找我,一般我都會在。”

韓靜高興地說:“那好!”

連微很快就出現在鄭馳樂面前,不過與此同時縣城其他醫生也跟都了過來,都嚷嚷著讓鄭馳樂不能重女輕男,要一視同仁。

鄭馳樂一向對他們很縱容,也不介意,索性就把每周一的傍晚定為交流時段,有什麽問題就拿過來一起討論。

韓靜向來好學,交流時段過後總會拉著鄭馳樂多聊一會兒,連微往往也會跟著她留下,只是並不說話,存在感非常稀薄。

鄭馳樂暗暗觀察過連微,得出的結論是連微確實是仔細在聽他們說話,於是也就沒多管——對於這種性格的女孩子,過多的關註反而會讓她心生戒備。

一連半個月,鄭馳樂跟連微都只有眼神交流。

這情況一直持續到月底。

轉機在於連微碰上了一個很棘手的病例。

病人已經七十三歲,腹脹、厭食,有時一整天都吃不下飯,連微接手時只當是普通的胃病,就開藥給對方調理身體。連微學得紮實,開始也確實奏效,病人有那麽幾天恢覆了正常飲食,可後來病情再次反覆,加重劑量也沒轉好。

病人家屬急了,但還是相信連微——這得益於鄭馳樂每月辦的宣傳活動,自從這座橋梁搭起來以後,延松這邊的醫患關系變得非常融洽,至少不會有病人、病人家屬不信任醫生的狀況出現。

病人家屬沒鬧,連微自己卻緊張了,因為她根本束手無策。她跟韓靜商量過,韓靜幫忙出面診斷之後還是想出法子來。

兩個科班出身的人都被攔住了,延松衛生站的其他人也是一籌莫展。

連微主動說:“我去找小鄭局長。”

病人是她的,由不得她再縮手縮腳,因而連微第一次跟鄭馳樂說上話。

鄭馳樂也有點驚異,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,而是仔細地聽連微轉述病情。

連微用藥跟她的性格一樣,用得非常謹慎,如果是一般的胃病,她的治療方案是非常奏效的。

可這病人明顯不一般。

鄭馳樂沈吟片刻,說道:“再等會兒,等會兒我這邊下班了就跟你過去瞧瞧。”

連微說:“謝謝小鄭局長。”

鄭馳樂說:“沒什麽,我也是個醫生,治病救人就是我的職責。”

鄭馳樂下班後從櫃子裏拿出藥箱跟著連微去衛生站。

衛生站的條件不是很好,但非常整潔,走進去有淡淡的藥味和消毒水味,並不嗆鼻,也不至於令人生厭。

鄭馳樂跟著連微走到病人所在的病房,就看到個中年男人坐在床邊打瞌睡,而床上的老人神色懨懨,正半躺在那兒閉目養神。連微說過,老人起初在外地治療了很久,花費了好幾千塊,這對於他們老一輩人來說是筆相當巨大的開銷。

老人是覺得自己的病治不好了,才回來老家養著,陸陸續續把自己的兒女找回來說話,隱隱有交待後事的架勢。

子女哪有忍心眼睜睜看著父母重病的?當然是連哄帶騙地把老人送進了衛生站休養。

鄭馳樂走進病房後環視一周,走到窗邊打開窗,一陣秋風從外邊吹進來,一下子把屋子裏的悶氣都吹散了。

打盹的中年男人清醒過來。

鄭馳樂也拉了張椅子坐到床邊,介紹道:“衛生站的護士們特意在窗外種了應季的花草,桂花正香著呢,你們關上窗子就太可惜了。”

中年男人疑惑:“你是……”

鄭馳樂說:“我是醫生,您叫我小鄭就好。”

見鄭馳樂後面除了連微之外還跟著好幾個醫生,中年男人不滿:“你們衛生站都換了幾拔人來了,我爸不是猴子,你們能不能找個有把握的來?”

鄭馳樂跟連微邊說邊聊,也沒註意其他人跟了過來,聞言一扭頭,登時氣得樂了,沒好氣地揮揮手說:“你們來幹嘛?回去回去。”

其他人搓著手:“這不是想看看你怎麽治嗎?”

那動作配上那表情,鄭馳樂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:獐頭鼠目、賊眉鼠眼說的就是這群家夥啊!

鄭馳樂說:“忙什麽,你們先去吃飯,等會兒在你們休息室集合。”

其他人這才離開。

只有連微還留著。

鄭馳樂轉頭朝中年男人解釋:“這些家夥就是這性格,他們沒惡意的。”

中年男人是見過世面的人,從鄭馳樂跟其他人的往來就看出鄭馳樂在這些人之間的威望不一般,其他人幾乎對他言聽計從!

他今天才從外地趕回來,很多情況也不清楚。倒是床上的老人睜開了眼,看著鄭馳樂說:“你就是他們口裏說的小鄭局長?”

鄭馳樂訝異:“我很有名嗎?”

老人說:“在護士裏面應該是,護士們議論最多的就是你。”

鄭馳樂說:“看來老人家您人老心不老,還有心情關註漂亮姑娘。”

中年男人怒道:“你胡說什麽呢?”

老人卻哈哈大笑:“這脾氣對我胃口!愛美之心人皆有之,漂亮的姑娘誰不欣賞?我年輕時走南闖北,為的就是多看看大江南北的漂亮姑娘。”

中年男人無奈了:“爸……”

老人不理他,對鄭馳樂說:“聽說你治病很厲害,趕緊給我瞧瞧。”

連微訝異地看看老人又看看鄭馳樂,前面她跟老人問診時,老人可一點都不配合!全程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,很多情況都是她從老人親屬那兒問來的。

鄭馳樂回視連微一眼,讓她安心地看著,然後就坐下幫老人診病。

老人這回是有問必答,連前面沒說清楚的情況也一一交代,主要就是頭暈,犯嘔,卻又吐不出來,吃不下飯!吃不下飯又帶來一些其他病征,比如渾身怕冷、渾身乏力。

鄭馳樂病例看得多,一下子就在腦海裏羅列出一串相應的病名。他站起來看了看老人鼻翼兩邊,一瞧,果然有個紅色的瘊子,也就是平時所說的疣。老年人的皮膚容易出問題,這些小病征往往會被忽略。

鄭馳樂伸手按了按,問道:“疼嗎?”

老人說:“你這麽一按還真有點疼。”

鄭馳樂說:“你這病有些罕見,在某些地方叫吊鼻猴病,顧名思義,就是你鼻子兩邊長了紅猴子,就像紅鼻猴的鼻子一樣。老人家你是剛從西北那邊回來吧?”

老人驚異:“是啊,你怎麽知道?”難道他把個脈問個診就能猜出來?

鄭馳樂說:“連微跟我說的。”

老人:“……”

鄭馳樂正色說:“吊鼻猴病在西北比較常出現,市面上沒有特效藥,中醫裏頭也沒有經方和驗方可以用。”

老人眼神微微黯淡:“所以你也沒辦法是嗎?”

鄭馳樂說:“我跟人交流過這種病的治療方法,有個辦法是能奏效的,治療了不少病例,就是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用。”

中年男人忙問:“什麽辦法?”

鄭馳樂說:“放血。”

很多人聽到放血療法都會退避三舍,實際上這個法子是從《內經》的刺絡法發展而來,臨床應用的歷史非常長。中醫裏的放血療法操作起來非常細致,首先需要斷定病竈,然後再針對病竈進行小規模的針刺放血,只要操作規範,這種療法對身體的影響是非常小的。

縱使鄭馳樂耐心地給出解釋,中年男人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這種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治療方法。

連微都忍不住開口了:“連西醫裏面的開刀切掉臟腑可以治病你們都沒有懷疑,紮幾針怎麽就猶豫了呢?”

鄭馳樂對連微刮目相看。

這姑娘一開口還是很犀利的。

中年男人還在沈吟,老人已經拍板定案:“好吧,就這麽治好了!你什麽時候能給我放血?”

鄭馳樂說:“不急,放血只是一方面的手段,另一方面也需要藥物調理。我先跟連微了解一下你們前面用過什麽藥,再商量出新的藥方。雙管齊下,才比較管用。”

中年男人終於點頭:“那好,你們盡快商量行嗎?爸他已經很久沒吃過一頓好飯了。”

鄭馳樂笑著說:“你可以給老人家準備好香噴噴的宵夜了,保準他吃得香。”

鄭馳樂說得很自信,中年男人被他感染了:“我這就去準備!”

鄭馳樂跟連微到休息室那邊商量,其實他自己就能定案,但連微開口說話是個好兆頭,他希望能把握好這個機會讓連微變得更大膽、更外向一點。

鄭馳樂問起連微的用藥思路。

說起本職方面的事情,連微一點都不磕巴,流暢地把自己前後的診療過程都說了出來。

鄭馳樂鼓勵了幾句,又把心裏的新方案稍作改動,一分為二地擺出來讓連微判斷優劣。

連微旁觀過鄭馳樂教韓靜的過程,學得非常快,一眨眼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:“應該綜合一下。”

鄭馳樂笑了起來:“那就綜合起來,病人主要是胃部和肺部受寒,我們以理中為主吧。”

連微說:“嗯。”

敲定了診療方案,鄭馳樂跟連微正要返回老人所在的病房,就聽到外面一陣騷動。

居然是幾個人擡著個大漢進了衛生站。

大漢臉色蒼白,渾身疲軟,一被人放下就抱成一團,手捂著小腹不動彈。

鄭馳樂走上前去問道:“怎麽回事?”

擡著大漢過來的人說:“他回到家突然就肚子疼,走路都走不動了!”

鄭馳樂蹲下給大漢診脈,再結合大漢的表征,擡起頭說:“把他扶到床上,我幫他紮幾針。”

同行的人不確定:“紮幾針?”

鄭馳樂說:“這老哥中午和晚飯都沒吃是吧?”

同行的人回道:“下午汪老哥去下面收貨,忙了大半天,好像還真沒吃。”

鄭馳樂說:“他家有柿子不?”

同行的人說:“家裏就種著一顆,這會兒滿樹柿子火紅火紅的,可漂亮了。聽他說這兩天放書了一批……”

鄭馳樂說:“這就對了,他餓著肚子回到家,又沒晚飯吃,只好拿起柿子就往肚子裏塞。這一塞就塞出毛病來了,他餓得胃火正盛,柿子卻是寒性的,寒跟火一碰上就打架了,你說肚子能不疼嗎?”

鄭馳樂說得淺顯易懂,其他人也明白了,點頭說:“平時也有空腹不吃柿子的說法。”

鄭馳樂指揮:“把他放平。”

鄭馳樂打開藥箱取針,準備妥當後就在大漢身上取穴,這病看起來仗勢很大,實際上卻只是小病,他只取了兩個穴:足三裏、氣海。

針慢慢刺入,大漢居然逐漸放松下來。

鄭馳樂問:“還疼嗎?”

大漢說:“真神奇,不疼了!”

鄭馳樂說:“再把針留上十五分鐘,你就可以自己走回家了。”

其他人不敢置信。

幸虧大漢是他們送過來的,否則他們肯定會覺得他是鄭馳樂找來的托兒!

有人壯著膽兒問:“小醫生你這手可真厲害,我們能學嗎?”

鄭馳樂說:“能學是能學,就是有點難。”

連微插話:“要做到可以治病,至少要把人體的所有經脈記下來,然後熟悉人的每一塊骨骼、每一塊肌肉的走勢,這樣才能準確取穴。而且每個人的經脈走勢都有微妙的不同,並不能靠死記硬背去下針,否則一個不慎不僅不能緩解病情,還有可能紮出問題來。光是要學好這一塊,很多人就得花上一輩子。”

鄭馳樂沒想到連微會說出這麽長一段話,不由附和:“連微說得對,要學好確實得花很多時間在上面。”

其他人頓時打消了“學一手”的念頭。

鄭馳樂等收完針之後對大漢吩咐了幾句,就讓他們自己回家去。

這時原來那個中年男人已經在旁邊等了很久。

原來中年男人等了十幾分鐘沒等著人,於是自己跑出來找鄭馳樂。

撞見鄭馳樂給人紮針的過程,中年男人覺得心裏有底多了!

看來這個小鄭醫生確實有兩把刷子。

他說道:“小醫生,你可以給我爸治病了嗎?”

鄭馳樂說:“走吧,我這就過去。”

老人的病已經確定了方案,鄭馳樂治起來自然不會有問題,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搞定了。

鄭馳樂說:“剛放完血可能還不是很明顯,你喝完藥後睡上兩個小時,醒來後就能吃得香喝得辣了。”

連微已經把藥熬好,默契地遞了上去。

老人爽快地一口灌完。

鄭馳樂說:“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
中年男人很感激:“小醫生你還沒吃飯,要不我請了吧。”

鄭馳樂笑瞇瞇:“我早就立了規矩,跟病人家屬出去吃喝是違反紀律的,我可不能帶頭違反。我先走了,要是有問題就找醫生,後續的調理治療他們都能做好。”

中年男人一路把他送出病房。

鄭馳樂跟連微沒忘記其他想要學經驗的醫生,走往休息室去找他們。

鄭馳樂邊走邊說:“連續治了兩個病人,我有點累,等一下你跟他們說吧。”

連微看向他,目光沈靜又透徹。

鄭馳樂也不隱瞞自己的用心:“多說說話,不難的。”

連微點點頭。

這一交流,又花了大半個小時。

鄭馳樂肚子都餓得咕嚕咕嚕叫了,才被放出衛生站。

他沿著街道走了幾步,突然聽到連微的叫喚:“小鄭局長!”

鄭馳樂回過頭:“有什麽事?”

連微有些結巴:“我、我請你吃晚飯吧,你是來幫我的。”

鄭馳樂知道連微鼓起勇氣邀請自己是很不容易的,也不好拒絕:“那我們找個攤子吃點東西。”

連微說:“好、好!”

鄭馳樂也不笑她結巴,等她走上來後就提了些比較稀奇的病例引導她說話。

連微慢慢就不緊張了,時不時地發表自己的見解。

韓靜這天正好出診了,回來後聽說了傍晚的事,有些驚奇。等連微從外面回來了,就抓著她逼供:“我們的連大美女是不是動心了?在學校時多少人追你,你都從來沒跟他們說過半句話,這次居然跟男孩子去吃飯!說,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?”

連微搖搖頭。

韓靜說:“就我們兩個人,你就不要瞞著了嘛!”

連微說:“我和他不可能的,我感覺得出來,他有喜歡的人。”

韓靜一楞:“這怎麽感覺得出來?”

連微說:“感覺的東西說不清楚。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喜歡我,雖然他對我很照顧,但這種關心跟‘喜歡’是不一樣的……我想我可以和他成為好朋友,但是他心裏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,他對我跟對你,根本沒有半點不同。他關心我、關心你、關心其他人,大概只是希望自己遇上的人都能越來越好。”

韓靜知道連微雖然內向,但直覺卻一向最敏銳,頓時也不鬧連微了。

她鼓著臉頰嘆出一口氣:“怎麽說得他好像個小老頭兒似的,心態老滄桑的……”

連微被她的嘀咕逗笑了。

鄭馳樂給她的感覺確實就是那麽奇怪!明明這人年紀跟她們差不多大,卻處處都以年長者的態度關照著她們,簡直是把她們當晚輩來看待了。

真是個怪人。

這一夜所有人都睡了個好覺。

誰都沒想到的是,鄭馳樂在第二天被人舉報了。

舉報理由是:作風腐化,亂搞男女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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